宠物。

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，丁若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，与苍珩朝夕相处一千年，

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宠物。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

最近的几百年，他从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宠物二字。

只不过，那次偶然路过听见他们的谈话。

玲珑问他：听说你殿里面有一只五色鹿？”

“那只是本尊闲来无事养的一只宠物罢了，若是玲珑不喜欢，本座随时可以把她送走。”

剩下的话，丁若惜就没有再听了。

她只觉得那一刻，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块。

鼻尖又开始涌上酸涩，丁若惜深吸一口气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
“对啊，我只是他的宠物而已。那你呢？你又是谁？”

玲珑唇角微勾，满是嘲讽，“既然是宠物，那就没有必要知晓那么多。”

“嗯，那…没事我回去了。”

丁若惜并不想与她多说，转身欲走。

但又被叫住。

“等等。”玲珑眯了眯眼，“我让你走了吗？”

丁若惜回眸，静静地看着她。

就听到她继续说：“既是宠物，以后就记得变回原形见主人，主人喜欢的是柔软的皮毛，五彩斑斓的神鹿，而不是你那张乏善可陈的脸。”

丁若惜只是情绪低落，不想与人起争执，但也耐不住对方屡次的挑衅。

她长的确实不算太出众，但也是出尘之姿。

自化形后，神界总有人来蹲守她，一睹她的芳容。

丁若惜想，她只是失宠了，又不是没有受宠过。

苍珩最宠爱她那一年，魔女刺伤了她的手臂，他就气冲冲地到她的领地灭了她满族。

“是苍珩与你说，他不喜我人形吗？”丁若惜俯视着玲珑，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。

“可是他在床上，最爱抚摸我的身体，亲吻我的脸庞了。”

丁若惜刻意说些入骨的话。

无视对方逐渐涨红的脸庞，她继续道：

“他说喜欢我的时候，你出生了吗？”

玲珑脸一瞬间白了。

她表情扭曲了几瞬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神色又变得自得起来。

“只是个疏解***的宠物罢了，有什么值得炫耀的。苍珩说了，只要我不想见到你，他就永远让你不再出现。”

“你自以为你陪着他千年，两情相悦，可没想到他从未真正地把你当作人对待吧！我要是你，恨不得羞愤欲死，立马离开了。”

玲珑的话句句扎心，但也句句属实。

丁若惜没有反驳的必要。

“随你怎么想，我先回了。”

她不想再与她多说，转身就回了房间。

本想坐在床上试图用静心咒来平复内心的波澜。

然而，咒语越是念，她的心却越是慌乱。

她无力地倒在床上，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。

熟悉的脚步声传来，丁若惜听出来了。

是苍珩。

脚步越来越近，苍珩一步一步，最终停留在丁若惜的床边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两个人，一个知道对方没睡，一个知道对方到来。

但都默契地没有互相说一句话，也没做任何一个动作。

丁若惜只想让自己在这一刻真正睡去，就不用再面对他了。

可在这沉默的空气中，着实很难做到。

最终还是苍珩开口说话。

“睫毛还在抖，笨。”